观念的差异

陈林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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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作者说明：本文写于2009年5月，现收入《苦卓堂文稿》第1卷（散文随笔）。当时本人在深圳市行知学校任教。
      
       今天早上上班时，盛大伟老师对我说：今天中午阿方请客，你一定要去。我说全办公室的人都去，人太多了。他说，有30多个人吧，人多没关系，大家慢慢就熟悉了。我问，远不远，要不要坐车去。盛老师说，要坐车，走路是不行的。你今天不是要监考吗？监考结束后不管坐谁的车去都行。我又问，彭年酒店大致在什么方位？他说，在国贸大厦附近，阳光酒店对面，是一家五星级酒店，条件不错的。盛老师还告诉我，阿方在我们办公室，甚至在我们学校，如果不算家族，他算是“首富”了。我问，大家叫方老师为方总，听说他以前当过学校的总务主任？他说是呀，我以前也做过团委书记。并不是学校撤了他的职，而是他自己不愿意干，原因是当总务主任“不好玩”。我说，这就和内地的观念不同了。内地，特别是经济落后地区，“官本位”的观念根深蒂固。学校的中层干部，即使是教务处副主任，政教处副主任，都争得头破血流，不但要去找关系，而且一般还要用钱去买。就连班主任都争着当，要找校长说情。因为凡是职务，都有一定的经济实惠。在内地经济待遇普遍不高，任何一点经济实惠都不会被小看，都会被看成“肥缺”。至于自己主动辞去某个职务，那更是不可思议的。如果是团委书记，年龄过了界线，也会照顾性安排一个闲职，如工会副主席之类，混到五十多岁，可以享受“退居二线”的待遇……我又问，方总这次请客的具体理由是什么？理由嘛，盛老师说，也就是这次评上了高级职称。我们也有这样的想法，他等不及了。我说你们这儿评职称好像都评得比较迟，像方老师和你，资格都挺老的吧。盛老师说，我们这也有30几岁评了高级的，我们以前没有评高级，不是学校不给我们，而是我们不愿报名，嫌麻烦，后来领导就说，你再不报，下一次评职称要考计算机了，我们才报了。呵呵，内地对职称可不会看得这样随便，每到评职称时都很紧张，也要找关系，搞假论文、荣誉证书什么的。
       过了一会，方老师本人也到我的座位旁亲自邀请。我说我看到了级长写的通知，刚才盛大伟也向我说了。监考结束后，我和其他三位老师搭乘了方总的车，一起来到彭年酒店。方总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去了，我们四人从大门口鱼贯而入。在大门外，一个中年男人依次给我们发名片，我走在最后，他大概看我不大像是有钱人，在递给我的时候略为有点迟疑。我一看，哪里是什么名片，而是一张香艳的广告：都市情人俱乐部……特别推出新到处女……。看来出入这家酒店的多半是“一掷千金”的社会群体吧。我们坐了两趟电梯，来到位于50层的旋转餐厅，已经有一些不必参加监考的老师早就来了。原来这是用自助餐，不过比北京回龙观的自助餐厅更高档罢了。透过豪华的环形玻璃幕墙，可以望到半个香港。我看见在我们用餐处旁边，有现场奏乐的场地和设备。北京回龙观有一家纸老虎自助餐厅，每位客人的价位是58元。早两年在九江湖滨路也吃过一家自助餐，价位是每人22元。在浙江海盐吃过一餐28元的。我悄悄问与我同桌的老教师，这里的价钱是多少。他说听说以前优惠价是每人140元（回来后上网查到的数据是：人均消费250元）。我看见别人一进来就舀一种汤，我也舀了一小碗，吃在嘴里像是银鱼，同事告诉我这是“鱼翅”（后来注意到牌子是“翅汤”）。凡是没吃过的，每样都尝了一点点，但是最后还是遗漏不少，就像昨天游“世界之窗”一样，总有屐履未及之地。吃完饭后，我们进了电梯，服务员赶到门口说这个发票是不是先生的？方总说，是我的，我不要了。这是一沓1000元面值的发票。他拿在手上说，我已经刮过了。谁要谁就拿去。回来的车上，同车的汪老师（安徽过来的退休教师）问方总，彭年酒店为什么叫彭年酒店？方总说，这是老板的名字，叫余彭年，是个很大的资本家，他现在主要是搞慈善，这家酒店赚的钱都捐出去。

蚂蚁

官本位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