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云象雾又象风
——评菀茹的散文《烟柳散处》
一次即将到来的司空见惯的正常的或非正常的拆迁与搬迁，却让作者情不自禁、情难自已、浮想联翩，鼓捣出了唧唧复唧唧、汩汩复汩汩的近1300字的文章！
哇噻！好酷哦！
请严重注意：菀茹是主角，这里没秀才什么事儿，俺顶多混个业余“捧哏”的小角色而已。
该文说长不长、说短不短、说高不高、说低不低，全篇却只有“父亲前日来电”云云这么一句大实话，其余都是满脑子跑马的大梦话、中虚写、小喘气的呢喃细语、自言自语，害得秀才跟着菀茹她小人家的思维满世界转悠、云里雾里瞎跑——若不是打了个时间差，她一定是俺的不购物可乱逛的“P导游”！
瞧：秀才跟不上她的趟儿，没奈何，只好“破格破例”大声朗读此文、录音再听，读着读着、听着听着，想着想着，一时峰回路转、柳暗花明，来到了菀茹曾经的童年的童话般的山明水秀、鸟语花香、风光旖旎的“桃花源”，来到了她曾经的幼女纯真、少女情怀、青春之梦的天堂！
谁知，迎接菀茹的，竟是即将出现的一片断壁残垣、面目全非、惨不忍睹的破败景象：
历经岁月沧桑的、曾凝聚过他们祖祖辈辈心血、福荫过他们祖祖辈辈生生不息的老屋，将被推倒；曾带给他们无限遐想、岁岁年年为他们默默遮风挡雨的老树，将被放倒；远离都市喧嚣、盛满春播夏耘秋收冬藏无限乐趣的家园，即将消失！
那曾经的家园即将一夕被毁、一夜消失，谁能不为之伤怀伤感伤情？心中的乐园即将没了，童年的梦即将没了，曾经的梦之天堂即将没了——菀茹情何以堪？
故土家园安在？
谁能拥梦安然？
遥想后主当年，南唐国灭了、李煜身俘 !
但他在异国他乡怀念故国时，好歹还有个“雕栏玉砌应犹在”能让他萦怀念想，“只是朱颜改”而已；在缅怀“昨夜又东风”的情景时，他曾经温过香、偎过玉、倚过红、拥过翠的那座“小楼”未必被宋太祖赵匡胤“强拆”，也毕竟还有个标志性的建筑物可助他夜想日思，让他发出“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”的千古哀叹！
假如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当年没有毒死李煜，而是大赦天下，肯放他老人家返回家乡探亲旅游，那座标志性的“小楼”可让他再填词一首，铁定又是千古传诵的名作；纵使李老先生没了好心情，但他若在小楼的醒目处挥笔题下“南唐原国家元首李煜到此一游”这十三个闪闪发光的大字，定会引起一场轰动！那地儿的当今文化主官一定会欣喜若狂——因为又多了一个旅游新景观、又多了一个新的“经济增长点”，于是，钞票哗哗哗哗，财源滚滚滚滚了——您说是啵？
然而菀茹呢？菀茹她爹呢？他们将来想回故里看看时，原先的那一切却全都没有了！
老屋无影、老树无踪、参观无景、凭吊无门——悲夫！
世代栖身的老屋被拆掉，见证沧桑的老树被放倒——这一切，对时常魂牵梦绕故乡的一个游子，对历来清淡简朴生活的一户村民，都来得太过突然，太让人猝不及防！故尔，作者菀茹自然而然对那间老屋充满了无尽的眷念，对那棵老树充满了无尽的痛惜，对那些如烟往事充满了深深的婉叹，对那段儿时的时光充满了淡淡的忧伤……
若是科学合理地可持续地开发，聪明的菀茹，老实巴交的菀茹她爹，必会表示理解、表示遗憾；若是打着“为官一任、造福一方”幌子为当地官员镀金的政绩工程，如果是大忽悠圈地、大呼隆胡闹，疯狂毁屋毁院毁家园、毁林毁地毁希望、毁山毁水毁未来，那么菀茹、菀茹爹、还有咱屁民，必定表示痛恨、表示愤怒！
但无论是什么原因，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生于斯、长于斯、躬耕于斯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于斯、与世无争安宁祥和于斯、曾经万家欢乐几家愁于斯的故土家园没了，即使在原地原址原点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，带给人心的未必都是快乐；哪怕是曾经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封闭，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深深追忆、一种人是境非的叹今念昔、一种恍如隔世的精神失落！
唉！当年“大跃进”被崇洋媚外而又掌握了话语权的所谓“精英、权贵”给妖魔化了！其实，那是党和人民为迅速改变祖国一穷二白的面貌，让中华民族迅速跻身世界民族之林的强国强民彪炳千秋的宏伟壮举！毁掉的是不得不忍痛毁掉的部分山林、牺牲的是不得不牺牲的眼前利益，而唤醒并凝聚起的却是旷古未有、空前绝后的一代真正站起来了的中国人的万众一心同仇敌忾！
现在呢？建国三十年后，有人搞了个《决议》；开放三十年后，何时也搞一个《决议》？
全篇围绕“老屋前的一棵老树”而展开、而缅怀、而惆怅、而感伤、而喟叹……
曾经培育过他们勤劳善良美德的老树，曾经收藏过他们欢歌笑语的老屋，还有那一去不复返的深深的乡情、那一曲恬恬的乡音、那一缕幽幽的乡思、那一挽细细的乡愁，引出作者的无尽心曲，引起秀才的深深共鸣。
全文很朦胧，多短句，有的押韵，象诗更象词，似吟咏更似呻吟，让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细读慢吟。
与其说这是散文，毋宁说是散文诗，更象很少分行的散文诗！
尤其是该文还有一些非常精彩的句子或段落，特别耐人寻味：
一，抒情性很强的如：
“那棵老屋门前的老柳树啊，你永远是我深深的眷恋，你若离去，我如何安然？你可知，那一颗爱你的心啊，随着烟柳归处，弥散着多少绚丽而热闹的春之气息”；
“我视你为亲人，把自己最纯的心交付给了你；虽然，你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。我还是那么留恋着你”；
“你，是我心里那无声的语言，是我心里不灭的温暖。不管是春来嫩芽初绽，夏来柳枝摇曳，还是秋去青发换颜，冬至零落横乱。我都会在你的怀抱里，体会那最真实的存在与安闲”；
“踏遍青山，春去也，一行烟柳，双泪潸然。自别后，记忆早已成柳，绿满心间”。
二，警醒性很强的如：
“我在远方，站成一帧风景，却再也换不来，你一瞥流连”。
三，哲理性很强的如：
“离开，是为了相聚，可是相聚呢，却成了一种期盼”；
“有些事，明知已了，却又似在眼前；有些物，虽无魂魄，却心性相通，难辨难散；有些人，错过了，却欲忘还休，永不相干”。
秀才用回忆我自己儿时的感受来比对她儿时的感受，用秀才此时的感觉来比对她在该文中的感觉，秀才的这种探寻方法，套用数学术语，叫做“求近似值”；套用物理术语，叫做“找共振点”——没想到，居然大有斩获、不虚此行。
以上这些，都是傻秀才看出来的、读出来滴、听出来嘀、想出来滴、咂吧出来嘀。
总之，菀茹这篇文章的风格，象云象雾又象风，很俊逸、很朦胧、很细腻、很深情、很温馨、很耐嚼！
倘若菀茹同志的文章一览无余，倘若没嚼头，秀才焉能舍得把自已的宝贵生命浪费于此？
附原文：
烟柳散处
郑州：菀茹
柳色渐浓，花已尽。岸上柳影，伊憔悴，君相顾，燕儿横穿柳浪去。草色横处，云烟堆积。杳然无迹，遥盼仍无期。 ——题记
正当儿，满城柳絮翻飞 。散乱处，若有时光纵横。
念起，那时那地那排垂柳，如今何处可觅？父亲前日来电说，大半辈子住的老屋要被推平了，过段要搬进新居了。心，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，不觉潸然。
村庄要夷为平地了！那些庇佑着老屋的树们，正在枝繁叶茂的当儿，都将要被放倒了！
那一弯缠绕着村庄的水塘，虽然早已干涸，但在我眼里依然清水潺潺啊；那些缠绵着水塘的柳树，虽然枝头繁乱，但在我心里依然整齐傲岸啊。
最是那棵老屋门前的老柳树啊，你永远是我深深的眷恋，你若离去，我如何安然？你可知，那一颗爱你的心啊，随着烟柳归处，弥散着多少绚丽而热闹的春之气息。
自此后，我纵使千山万水踏遍，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。
自此后，我在此岸，频频相顾留恋，你在彼岸，形单影只不见。
虽然，我视你为亲人，把自己最纯的心交付给了你；虽然，你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。我还是那么留恋着你。
你，是我心里那无声的语言，是我心里不灭的温暖。不管是春来嫩芽初绽，夏来柳枝摇曳，还是秋去青发换颜，冬至零落横乱。我都会在你的怀抱里，体会那最真实的存在与安闲。
一别后，一抹烟雨横飞，你，独自翩然。我在远方，站成一帧风景，却再也换不来，你一瞥流连。
娇小的你，曾无惧地长在贫瘠的土地，默默不语，宁静淡然。你以为，守着老屋，就不会被人横腰截断；你以为，直指苍天，就不会有人嫌弃你和他的无缘；
你以为，当我漂泊疲倦，你静静伫立，依然会成为我不变的期盼。
可是，你错了。没有人会为你一守千年，没有人会永远记住对你的诺言，没有人这么守着你，念着你，直到天边。即便是你，见证了我咿呀学语的幼稚欢颜，知道我把小木凳当成了马儿，任那哒哒声缭绕在你的耳边。即便是你，明了我青春的善变，知道我肺腑的万语千言，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有那么一天，离开了你，并成了一种永远。柳树下的稚嫩小女孩已变得沧桑满颜，你左右不了她的脚步，却依然固执地守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还。你，一声声呼唤，最终换来的是——永不相见。
我在中原腹地，你在南方那端，你经受的等待，拥挤在我曾经的记忆之畔。有人说，离开，是为了相聚，可是相聚呢，却成了一种期盼。
一别多年，你可曾记起那些相见甚欢，你可曾明了我此时的心愿。有时柳絮飞漫天，你，在哪里，在哪里，让我千思万念。原来，有些事，明知已了，却又似在眼前；有些物，虽无魂魄，却心性相通，难辨难散；有些人，错过了，却欲忘还休，永不相干。
“本以为将梦放飞很远，就会将烦恼丢在天边，却不知心里全是思念，起起伏伏的美丽伤感。”在无数个昼夜翻飞的时刻，某种怀念成就了一份美丽伤感。
“五百年桑田沧海，顽石也长满青苔，只一颗心儿未死，向往着逍遥自在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，偏有这样的安排？”一刻天上，一刻人间，细思量，如此安排为哪般？
物随境迁，烟柳散处，你在这方守候，我在天涯企盼。不如归去，不如让自己活成一株柳的样子，让枝枝蔓蔓都给予时光安暖，静静地，任我的心，若城池，等你豁然而现……
踏遍青山，春去也，一行烟柳，双泪潸然。自别后，记忆早已成柳，绿满心间。
秀才没事找罪受有限无责任没集团公司
2016年1月8日
2016年1月10日刊于《纸上流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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